银行业薪资问题一直为人所“津津乐道”。可实际上，现在银行人可能不仅领不到年终奖，而且到手的奖金也可能被追回。这是什么情况？

近期，招商银行就在2022年年报中首次披露，该行去年共有2876名员工被追索扣回绩效薪酬，总金额5824万元。无独有偶，渤海银行、九江银行也在年报中披露了追索扣回员工绩效薪酬的数据。

分析人士表示，金融机构建立并完善绩效薪酬追索扣回机制，充分发挥薪酬在风险管控中的导向作用，有助于重要岗位人员的防范激进经营行为和违法违规行为，促进金融机构的稳健经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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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行向员工“反向讨薪”

截至4月14日，已经披露2022年年报的上市银行中，已有多家银行罕见披露了追索扣回员工绩效薪酬的数据。

招商银行年报显示，该行去年执行绩效薪酬追索扣回的员工2876人，追索扣回绩效薪酬总金额5824万元，人均退薪2.03万元。以该行去年总员工数11.3万人计算，被要求“退薪”的员工数量占比为2.5%。

图片来源：招商银行2022年年报

招商银行还从应分配给员工的年度薪酬中预留了薪酬风险准备金。该行表示，该准备金的分配兼顾长短期利率，以业绩与风险管理情况为依据，通过考核进行分配。如出现资产质量大幅下降、风险状况和盈利状况明显恶化、较大案件发生、监管部门查出严重违规问题等情况，其相关人员的薪酬风险准备金将被限制分配。

此外，渤海银行年报显示，2022年该行追索扣回370人的绩效薪酬1760万元。九江银行年报披露，该行去年追回薪酬163万元。

实际上，此前也不乏有银行向高管和员工追索扣回绩效薪酬先例。例如，银保监会在今年3月时曾发文透露，山西5家城商行合并重组期间，对61名高管和关键岗位人员追索扣回绩效薪酬3359万元。

银行追回员工绩效薪酬背后，是“薪酬延期支付和追索扣回制度”在发挥着作用。按照相关规定，商业银行应制定考评薪酬延期追索、扣回规定，如在规定期限内，其高级管理人员和相关员工职责之内的风险损失超常暴露，银行有权将相应期限内已发放的绩效薪酬全部追回，并止付所有未支付部分。该规定同样适用离职人员。

“银行业薪酬体系中的递延和追索扣回机制，实际上是长期的激励和约束。”上海金融与发展实验室主任曾刚表示，由于银行业风险容易滞后，需要一个长期的激励约束机制，将银行员工，尤其是中高管理层的利益与银行的长期价值进行捆绑，避免管理层过度追求短期回报而造成长期的风险。

德禾翰通律师事务所高级合伙人、律师董传羽向记者表示，该制度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健全风险防范、问责和追索机制，使薪酬发放的周期性与风险发生的滞后性相匹配，尽可能实现权责利平衡。

薪资追索扣回制度不断完善

近些年来，绩效薪酬延期支付和追索扣回制度，在监管的推动下不断完善。

2021年1月，银保监会发布《关于建立完善银行保险机构绩效薪酬追索扣回机制的指导意见》，要求银行保险机构应当按规定建立并完善绩效薪酬追索扣回机制。

同年6月，银保监会制定了《银行保险机构公司治理准则》，再次明确银行保险机构应当建立绩效薪酬延期支付和追索扣回制度。

银保监会今年3月底表示，95%以上机构已制定并实施了绩效薪酬延期支付和追索扣回制度。特别是在一些高风险机构，相关制度为追究违规高管责任、挽回资产损失发挥了重要作用。

在截至目前已披露的上市银行2022年年报中，也可以找到相关印证。国有六大行中，中国银行、中国农业银行、中国工商银行、中国建设银行、交通银行都建立了绩效薪酬延期支付及追索扣回制度。邮储银行表示，已建立了绩效年薪延期支付制度。

全国性股份制商业银行中，招商银行、兴业银行、光大银行、中信银行、平安银行、民生银行、渤海银行等都建立了绩效薪酬延期支付及追索扣回机制。浙商银行在2022年年报中表示，对绩效薪酬实行延后支付，其支付时间与相应业务的风险持续时间保持基本一致。

城商行中，北京银行、青岛银行、郑州银行、九江银行等都建立了绩效薪酬延期支付及追索扣回机制。农商行中，无锡农村商业银行制定了绩效薪酬延期支付管理办法。

不过，目前在实践中薪酬递延支付和追索扣回的适用主体也存在一定泛化的现象。董传羽表示，制度适用主体中对“风险有重要影响岗位上的员工”的界定和划分，仍缺乏明确的规定。

“实践中，一般交由用人单位自行确定，如银行在内部规章制度中界定某些岗位的员工属于‘对风险有重要影响岗位上的员工’或者属于需要进行薪酬递延支付的岗位，一般裁审机关会采纳银行的主张。”董传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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